《梦里不知身是客》是作者“ 福宝酱”的倾心著作,宋瑜裴许期是小说中的主角,内容概括:却因动作太快,眼前一黑,身体有些打晃。阿兄将我扶稳,笑得无奈:「慢些。」缓过神,腾出来一手,顺势牵住阿兄宽大的衣袖:「我不急,但阿花等不了。」「阿花怎么了?」递近些给他看:「阿花近一日没进食,我逗它也不理人,就是睡觉,精神很不好。」阿兄还未说话,突然***一道陌生的声音:「许是天热,猫儿食欲不振,用些冰球应该能缓解。」不是阿兄解惑,我皱着眉闻声望去,......
第一章 精彩章节试读
乞儿出身,却成了皇子妃,受尽宠爱,所以我是别人艳羡的对象。
原本,我也觉得自己幸运。
可一个醉倒的夜里,一个秘密被揭开。
给予我爱之人,却害死我至亲至近之人。
1
近些日子,宋瑜总见不到人,回去找,都会落空,问身边伺候的人,也都说他政务繁忙。
京城天寒,该是要下雪了。
我每日都给做宋瑜暖身的汤,遣人送去,但都因人不在,又原封不动地带回来。
今日运气不错,派去送汤的人竟是空手回来,心下欢喜,我当即便起身去寻人。
一路脚步生风行至书房,推门进去。
宋瑜端坐在书桌前,对着桌案上的信,听见声响抬头,见我来,松展眉头招手唤我过去。
没看到想看的画面,我不满意,挽住他的胳膊质问他:「我的汤呢?」
宋瑜牵我入怀,说得煞有介事:「正要去尝尝你的手艺,你便来了,要不说你会挑时候。」
环住他的腰身,我没好气:「我若真会挑时候,怎会日日逮不到你?」
当我是在撒娇,宋瑜笑着把我抱紧,伸手钩住我的下巴:「怪我忙于政务,忽略了家里的黏人猫,等过完这一阵,一定好好补偿,行不行?」
我推开他的手,依旧不给他好脸:「谁稀罕你的补偿,汤还喝不喝,不喝我带走了。」
「别别别,这就喝。」
今天的劳动成果没有被当做垃圾丢掉,我满意地看着它全部进了宋瑜的肚子里。
宋瑜向我展示着空碗,笑得宠溺:「梦儿可满意?」
心情不错,我将碗收好,不介意给他夸奖:「没有浪费粮食,表现得不错。」
宋瑜牵起我的手,又将我拉近,暗示得明显:「既然如此,有没有奖励?」
低头看他,讨巧的模样像极了我从前养的那只三花猫,眼里浓厚的情意不藏着掖着。
我最喜欢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我,时刻提醒我,他有多爱我。
我俯下身,在他脸上落下一吻,将要起身时却被制住,下一刻,宋瑜的吻强势地落在我唇上。
再次从书房出来,手上多了收拾起来的饭盒,唇上少了出门时画的口脂。
宋瑜确实很忙,听说皇上越来越器重他,放给他的权力越来越大。
储君未定,他作为七皇子,已然成为了极有力的竞争者。
走在回房的路上,我细细地想着。
只是不知,如今身在高位的人,会不会忘记以前任人欺负的日子。
2
第一次见宋瑜,是在阿兄的书房。
那天阿花提不起精神,拒绝进食,我抱着它去找阿兄想办法。
阿兄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,他一定能让阿花好起来。
问了人,知道阿兄在书房。
抱着阿花风风火火赶到,却见房门紧闭,往日寸步不离跟在阿兄身边的侍卫三春守在门口。
知阿兄在议事,我和阿花一人一猫就蹲在门前草地旁等。
阿花的精神越发萎靡,我拿草叶子努力吸引它注意力。
关注着它,也就没听到身后的门响。
「梦儿?」
阿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抱起阿花,我猛地起身回头,却因动作太快,眼前一黑,身体有些打晃。
阿兄将我扶稳,笑得无奈:「慢些。」
缓过神,腾出来一手,顺势牵住阿兄宽大的衣袖:「我不急,但阿花等不了。」
「阿花怎么了?」
递近些给他看:「阿花近一日没进食,我逗它也不理人,就是睡觉,精神很不好。」
阿兄还未说话,突然***一道陌生的声音:「许是天热,猫儿食欲不振,用些冰球应该能缓解。」
不是阿兄解惑,我皱着眉闻声望去,看到个清俊的陌生面孔。
阿兄为我介绍:「这是七皇子,宋瑜。」
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皇亲,惊讶一瞬,赶忙行礼:「见过七殿下。」
也是第一次给皇亲行礼,行得乱七八糟,引得面前两人发笑。
我有些不好意思,却只敢对阿兄提意见:「怪阿兄忘记教我这些,你莫笑话我。」
阿兄忍着笑,大掌抚过我的头顶,认真道歉:「好,怪我。」
往日见人,我总是能把礼数做好,今日却出了洋相,不免有些挫败。
宋瑜安慰:「不必在意虚礼,以我和你兄长的关系,你大可也唤我一声哥哥。」
我还未说话,阿兄先拦过我的肩护在身后,语气不善:「你妹妹众多,还嫌不够?」
当今皇上子嗣充盈,皇子就有七位,公主比之还多。
宋瑜少见裴许期露出这副护崽子的模样,觉得新奇,故意说:「妹妹众多,却觉得都没有眼前这个可爱。」
我被阿兄挡在身后,见不到人,却也被这话搞得有些不自在。
阿兄更是把不满表达得明显:「宋瑜,我看以后还是在外面议事的好。」
宋瑜还在故意捉弄:「行行行,是我妄想一声哥哥,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关系好到别人插不进来。」
这话听起来像是阴阳怪气,即便他是皇子我也想怼回去:「没错,我们就是天下第一关系好的兄妹,你有意见?」
没见过这等生动的人,宋瑜双手环胸,笑得肩头发颤:「没意见没意见,我怎么敢。」
第一面时,我以为宋瑜开朗健谈又爱笑,所以见他的第二面,我竟有些不敢认。
3
那时我十五,裴老将部分府中内务交由我打理。
近来天热,总怕后厨的菜品不新鲜,我亲自带着人出门检查供应。
忙完正事,在返回路上路过斋鲜楼,命人停下。
阿兄爱吃红豆酥,我想买些带回去。
小二将红豆酥打包给我,正要回去,听见二楼包厢传来争吵声。
没有看热闹的心思,脚步不停地往外走,直到听见熟悉的名字,有些意外地看过去。
包厢门大开,门口站着几个男男***,分成两派,宋瑜一人一派。
明明是皇子,却不见对面人有丝毫敬意,为首的那个趾高气扬地出言讥讽:「宋瑜,你若是开不起玩笑,以后便不要来了,无端扫兴。」
宋瑜沉默地站在对立面,眉眼低垂,半点不见之前的开朗,反而透着股阴郁。
许是一直不回,对方觉得没什么意思,招呼一群人返回包厢。
门关上,宋瑜被留在外面。
我想我该走了,没人愿意被围观这种难堪的场面。
可这只是我的想法,别人好像不这么认为。
走出斋鲜楼大门,一脚踏上马凳,被身后的声音叫住,是宋瑜。
「梦儿妹妹?」
出于礼貌,转身向人问好:「七殿下安。」
这次我确定自己行礼规范,礼数周全。
宋瑜像是把我归为熟人的行列,开口很是亲昵:「梦儿妹妹来这儿吃饭吗?」
「路过,买些红豆酥。」
宋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突然说:「你看到了?」
问得没头没脑,却也明白他在说什么,只是意外他竟然主动提及刚才。
搞不懂他什么意思,我只能点点头。
「那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?」
这话说得我一愣,他只是阿兄的好友,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亲近到那种地步。
想皱眉,怕不合他心意,措辞许久也只想出不尴不尬的一句话:「我该如何安慰七殿下?」
宋瑜回答得倒是很快:「难过的时候总喜欢吃甜的。」
他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我手上的餐盒,我不自在地握紧了些。
「斋鲜楼的绿豆糕评价不错,我可以请七殿下吃。」
宋瑜戏谑地看我:「何必麻烦,绿豆红豆差别不大,你手里那份请我正好。」
这是给阿兄的,我不想给他。
我沉默着,表情纠结,希望这样的态度让他明白我的拒绝,可他像是不懂人情世故。
「梦儿妹妹舍不得就算了。」
闻言我松了一口气,又在下一秒紧绷回来。
「好久没去烦远致了,今天正好心情不好,可以去找他诉诉苦。」
阿兄近来被裴老频繁地抽查功课累得身心俱疲,我不想宋瑜去烦他。
狠狠心将手中的餐盒递给他:「给,请七殿下吃红豆酥。」
宋瑜真讨厌,还在故作矜持:「还是不夺人所好了。」
我走近几步,都快杵到他面前:「七殿下开心比较重要。」
宋瑜反复品味着那几个字,忽然笑得更盛,接下餐盒:「那就谢过梦儿妹妹安慰,我很开心。」
体面地结束这场安慰,上了马车后越想越气,阿兄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做朋友?
后来阿兄得空,我与他谈及这次交集,他告诉我宋瑜的处境。
宋瑜虽是皇子,却因母亲出身低微和皇上的不重视,在子嗣丰盈的宫里过得十分艰难。
除了皇子公主,连那些***子弟都能踩他一脚。
那时我才知道,原来皇亲贵胄也分三六九等。
4
如今是嫁给宋瑜的第二年。
成亲后,宋瑜有了自己的王府,我作为唯一的女主人统管府内大小事务。
平日里除忙碌于府内事之外,我也要挤出来时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。
近来爱上了做菜,每天都能折腾出来新花样给宋瑜送去,也不管好吃与否,反正他不会说难吃。
我做菜时不喜身边有人,今日便如往常一般,独自待在厨房。
成品出锅,在餐盒中摆放好,却没有第一时间叫人进来。
有些累,我扶着桌案缓神,心里暗叹,果然不如从前精力好了。
恢复些体力,提着餐盒出门。
这次没交给下人去送,我想自己亲自过去一趟,也没让人跟着,就我一个人。
今日运气不好,行至书房见门紧闭。
倒是没什么失落感,我提着餐盒返回。
路过花园,远远地便听到有人声,却没在意,更没出声提醒,自顾自往前走。
直到听到交谈里提及王妃二字,脚步一顿,再抬脚已经换了方向,往声源处走去。
倒是稀奇,好多年没有碰见有人在背后议论我,一时竟有些好奇她们都怎么说我。
用花丛树木遮掩住身形,慢慢离得近些,也就听得清楚多了。
第一个一开口,就像是怀春的少女,还在向往自己想像出来的爱情:「我可真羡慕***和王妃,成亲四载,***每日回府第一件事还是问王妃的去向,王妃也每日为***洗手做羹汤,感情像是永远不会变淡。」
另一个很是同意:「有幸见过两位在一起的画面,***的眼睛像是刻在王妃身上,根本看不到其他。」
怀春的少女发出感叹:「什么时候才能遇上我的真命天子,我也想要拥有一个满眼是我的人。」
另一个伸手在对方脑门上敲一下,试图敲碎她的美梦:「别做梦了,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王妃那么命好的。」
怀春少女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,语气落寞:「也对哦,王妃有好命,我一个丫鬟当然没有。」
另一个却话锋一变:「王妃的好命也有说头,你可知王妃是谁家的姑娘?」
听到她们觉得我能嫁给宋瑜是命好,险些笑出声来,但又忍住了,因为我更好奇她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。
怀春少女说得肯定:「当然知道啊,裴家的。」
「那你知道在做裴家姑娘之前,她在哪吗?」
「还能在哪?还没来到这世上罢。」
说完,怀春少女头上又挨了一敲。
「你还真是消息不灵通,其实王妃......」
怕自己的描述不够惊讶,还故意语气拉长:「并非一开始就是裴家姑娘。」
怀春少女又一声惊呼。
我想好心告诉她,不用怀疑,你听到的是真的。
另一个接着说:「王妃是裴府收养的,在那之前,她还是个在扶星街讨生活的乞儿。」
我听到怀春少女发出更为震惊的声音,还想告诉她,不用惊讶,这也是真的。
怀春少女还是不太信:「这都是你在哪里听说的?」
「是资历深的嬷嬷偷偷告诉我的,这种惊天大秘密,我当你是好姐妹才分享的。」
或许是资历深的嬷嬷比较有说服力怀春少女终是信了:「那王妃还真是命有贵人,时来运转啊。」
另一个又补充道:「嬷嬷还说,***禁止府中议论这些,发现者重罚,所以知道的***都不敢说,资历浅的也少有知道。」
怀春少女脑回路有点清奇:「哇,不允许旁人议论王妃不堪的过去,也是一种保护,***真的好爱王妃啊。」
另一个实在没忍住,第三次敲了她的头:「我觉得你还是别谈恋爱为好,感觉容易失智,走吧,你适合多干活。」
两人走远,我站在原地许久。
我的过去很不堪吗?
我不觉得。
5
十岁之前,我的记忆里皆是扶星街。
扶星街是京城里说不上繁华,也说不上简陋的地方,唯一值得被看重的,就是颇有名气的真隐寺。
香客是这条路最常见的,他们怀着祈愿而来,避讳各种不吉利的,也待见有好兆头的。
作为一个乞丐,要在这条街讨生活,头一条生存法则就是要嘴甜。
要会讲「祝老爷得偿所愿」,会夸「愿夫人永葆青春」,还要会说「金榜题名」、「平安顺遂」、「白首不离」......
而我,是这条街嘴最甜的、最机灵的崽。
除了会说香客想听的话,在每天开张前,我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自己捯饬得不那么脏。
如果冲撞到贵人的眼睛,那么这一单就算是黄了。
靠着这些生存法则,我在扶星街活过了十年。
这天,我如往常一般,收拾整齐,准时准点地上街乞讨,但凡晚到一点,都会被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吓到没饭吃。
蹲守在上工的老地方,我观察着来往行人。
远远地,发现了今日第一个猎物。
一袭白衣,根据我的经验能辨出来料子上等,该是富贵人家。
他看着年纪不大,却是一个人,厚重的包裹斜挎在他背后,一步一步走得稳当。
走得更近,我也看得更清。
脸蛋精致白皙,让我想起来吃过最好的东西......白面馒头。
我瞅准时机,疾步上前,低头不去看他的眼,吉利话不要钱地往外冒:「祝贵人平安喜乐,万事大吉,健康如意,财源广进,梦想功成,金榜题名......」
满腹词汇都快要吐干净了,也不见举在头顶上的碗有动静,难道这看似好拿捏的白团子是个硬茬?
我抬头,试探性地去看他,见他神色并没有丝毫厌恶,而是一脸为难。
白团子满含歉意地开口:「抱歉,我没带钱。」
没想到,我竟然看走了眼?
一场白忙活,我忍不住地低落,今天没开好头,满腔干劲突然卸力。
转身离开,却被叫住。
白团子走过来,递给我一本书,认真地说:「我给不了钱,但可以送你一本书。」
他过于认真的模样,让我鬼使神差接了过来,然后他走了,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。
他竟然觉得,我一个乞丐能读书?太荒唐了吧。
光是书名,对我来说就是鬼画符。
但,我没舍得扔掉,揣进怀里藏好,这可是乞讨生涯里第一次讨来书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