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姜亦雪泪痕未干，满脸惊慌：“傅若言，你干什么？！”
傅若言拿出证件：“姜执与涉嫌行贿，现依法拘捕。”
这话如刀剜进姜亦雪满目疮痍的心，她茫然的看向姜执与。
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：“对不起亦雪，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姜董。”
姜亦雪一怔，终于明白姜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。
她哽咽着摇头：“你没有对不起我……”
姜执与被押着，狼狈不堪，但还是朝姜亦雪温柔笑着：“别担心，我……”
他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。
傅若言扫过姜氏夫妇的墓碑，越过姜亦雪时，说了句：“节哀。”
然后匆匆上车，疾驰而去。
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姜亦雪的眼，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。
姜亦雪彻底家破人亡，孤身一人。
她站在父母的墓前，僵滞了好久，才抹去脸上的泪，再次去找了秦淮……
三天后的下午，姜亦雪在看守所见到了姜执与。
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，姜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，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。
姜亦雪抿了抿干涩的唇：“执与哥，我找了秦律师，他会帮你的……”
姜执与摇了摇头：“亦雪，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，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。比起这些，我更担心你。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，你离开傅若言好好生活，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。”
五年牢而已？他说的轻描淡写。
姜亦雪却鼻尖发酸：“执与哥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……”
姜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，描摹姜亦雪的脸：“就听我一次，好不好。”
隔着玻璃，姜亦雪对上他担忧的眼神，最后含泪点头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这时，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：“探视的时间到了。”
姜亦雪看着姜执与被拉走，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，才起身离开。
看守所外，阳光刺目，冰雪消融。
姜亦雪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，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。3
她会听他们的话，好好生活，离开这里。
只是在离开之前，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——忘了傅若言。
偏偏此时，耳边传来傅若言的声音：“姜亦雪。”
姜亦雪转头看他，眼里没有一丝波澜：“傅警官，还有事吗？”
疏离的称呼让傅若言心里有些不悦，他剑眉微蹙：“抓捕姜执与那天，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。”
“你知道，就会换个日子吗？”姜亦雪反问。
傅若言沉默了一瞬，语气坚定：“不会。”
姜亦雪早知道，也早心如死灰：“那又何必解释？你有你的职责，我不怪你，也……做不到再爱你。”
“傅若言，以后……别再见了。”
说完，姜亦雪阔步离开。
傅若言看着她的背影，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，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。
回到酒店，姜亦雪拿到姜执与留下的机票，就去了心理咨询室。
咨询室内，姜亦雪开门见山：“医生，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。”
“帮我……忘记一个人。”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医生没有多问，答应了下来。
姜亦雪躺进沙发里，慢慢闭上眼。
关于傅若言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，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傅若言，如你所愿，我终于要忘记你了……
彼时，警局审问室。
傅若言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，酸痛难忍。
他看着姜执与，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，却突然话锋一转：“你和姜亦雪是什么关系？”
姜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，手指紧握成拳：“傅若言，你有什么资格提她？！”
“如果不是你，我和星星早就结婚了，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！”
傅若言脸色骤沉，手里的审讯笔“啪”的一声从中间断开。
觉察到他的怒气，傅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：“哥，我来吧。”
傅若言冷着脸起身，摔门而出。
走廊里，他心烦意乱，罕见的点了根烟，临窗看外面的夜色。
不知道此时，姜亦雪在做什么。
鬼使神差，傅若言拿出手机拨通了姜亦雪的电话。
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，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。
傅若言皱紧眉头，叫住路过的下属：“查查姜亦雪。”
下属不明所以：“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？为什么还查？”
为什么？
傅若言说不出，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：“算了，不用查。”
接着转身下楼，走进无边的夜色中。
三年后，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。
傅若言手里有桩案子，牵扯到这里的学生。
校长笑着将傅若言引到三楼：“傅队，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，我还有事，就不陪您去了。”
傅若言颔首，独自上楼。
刚进楼道，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。
他身形微滞了一瞬，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。
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，彻底僵在原地。
傅若言抿了干涩嘴唇，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。
教室内。
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，眼里满是陌生：“不好意思，请问您是哪位？”
